雅文小说 > 玄幻小说 > 十二凶记 > 第五十九章 心魔全文阅读

“接下来,你可要看仔细了。” 沐君衡笑罢。手中那铁扇一摇,琉璃身影以一化三,变成三个一般无二的沐君衡来,从三个方位一步步朝柳铮走来。

而麒麟之上的于千秋见此脸色煞白,失声道:“夜羽青光、两极化形!”

“原来少都主已得幽都“夜羽青光”的神通。”于千秋喃喃道。

“少都主天纵英才,这“夜羽青光”又怎会难得了他。”暮云浅闻言笑道。

“罢了,孩子,夜羽青光乃是幽都无上神通,不论那沐君衡修炼何等境界,你必定是敌不过的,还是认输吧。”知地一见此,不由一叹,隐隐朝柳铮传声道。

柳铮闻言却苦笑,随即手中术法施展,冰封了那尚在流血的臂膀,徐徐举起那“断阳剑”道:“沐君衡,论道法,我本就不如你,如今就凭这柄“断阳”,我是半点胜算也无。但就算如此,我还须和你赌一次!”

“和我赌一次?为了什么?苍生大义还是知己红颜?还是你灌婴峰的偌大的威名?。”三个沐君衡齐声桀桀笑道。

“既然是赌,只有输赢,何必问什么缘由。”柳铮神色淡淡道。

“说的极好!有人豪赌是本性使然,而也有人豪赌是垂死一搏,而像你这样的人,都要赌一次,我又怎能拒绝?只是你现在还那什么和我赌?”见柳铮如此,沐君终是正色道。

柳铮却低头抚那 “断阳剑”,这剑本是光华,现在却有些灰暗,正如赠剑之人此时一般。“很简单,我只用这把“断阳剑”刺你一剑,一剑之下,如果我刺中的不过是你“两极化形”生出来的幻影,那便是我输了。我若是刺中你真身却不能破你的水德之身,那也算我输。我若输了,我这条命,任你生杀予夺!”。

柳铮此言一出,不止是那七脉众人,就是那知地一、紫华仙子都是微微一愣,半点寻不着头绪来。

众人心道:这柳铮纵是人未受伤,神兵在手,也未必能破那沐君衡的水德之身,更不说那“夜羽青光、两极化形”的神通。为何此时此际,却想凭区区一柄旧剑连破两大神通?莫不是是痴人说梦么。

而此时那沐君衡微微一愣,瞬间却化成脸兴奋之色,张口道:“好气魄,何不一试,也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!”。说罢三个身影便抱元守一,站立在雷壁之上,只等柳铮刺来。

而柳铮也不做作,手握断阳,徐徐的朝沐君衡的一个身影刺去。而这一剑何止是平平无奇,简直和市井百姓打架斗殴没什么区别,甚至犹有不如。

而麒麟之上众人均以为柳铮如此夸下海口,还有何等厉害的神通,等到看见柳铮这一剑的时候,均是叹息摇头,多是失望之极。须知柳铮这一剑,就是一个市井无赖怕也刺不中,更别说那破那夜羽青光的神通了。而此时他全无防备,沐君衡覆手之间,便能教他身灭道消!

“你敢愚弄我!”沐君衡见此不由怒道,只震的众人耳中嗡嗡有声,也不见法决变化,整个雷壁瞬间生出烈炎,柳铮的道袍瞬间便起火,双脚落上去时已然焦黑。

“舍我之命!愿换君彼岸有渡。”柳铮闭目道,却仍手握长剑一步步朝沐君衡走来。

“五行同元-烈风!”沐君衡三个身影中一个身影此时长吹一口气,顿时狂风比刀剑更疾、更烈,柳铮身上的烈炎顿时迎风张扬起来,已化为雄雄烈火。臂膀之上的伤口瞬间裂开,与脸上的斑斑血痕一道滴出血来,点点落在雷壁之上。

“万法万物,皆为虚幻,尘起尘消,缘生缘灭。”柳铮长吟道,脸上现出*宝相,却不曾退后一步,一步一步朝沐君衡走来。

“你这是找死,那我就送你一程!” 那其中一个沐君衡脸上已然是邪魅笑容,仰天一指,口中喝道:“五行逆生、阴阳法转、玉曲真雷、落!”言罢,只见雷壁上微微一暗,一道裂天雷光,一闪已当空劈下。

而此时,纵是极道雪也脸色微变,回头却看那于千秋时,只见这老人已是须发颤抖。极道雪见此拂尘轻挥,顿时阵阵青光,缓缓流过,于千秋顿时觉得灵台一阵清明,耳中却听得极道雪暗暗传音道:“天道使然,命有定数,若此子命该如此,你又能如何?应心如止水、尘我两忘,否则将徒生心魔孽障。”

于千秋闻言,忙运起玄门道法,再不不朝那雷壁看去。

同时的,那养元宫前,那红衣女子早已是脸色苍白。而他一旁那左烟寒却笑道:“看来师妹也不用再求我绕过他了,只怕这真雷之下,他已经是尸骨无存了,又哪里需要我来饶他。”那红衣女子听闻此言,顿觉得眼前一黑,人已跌跌撞撞一朝那鹤桥奔去。

而柳铮在众人惊呼中,仍一步步走向那沐君衡,仿佛这咫尺真雷,这凌烈狂风,这灼灼荒火,这他眼中不过尘埃一般。

而也就是此时,那沐君衡三个身影均是一灰,竟拼了一身道元神通,要生生的收回了已然落下的真雷,但这真雷何等的厉害,瞬间那“夜羽青光、两极化形”的神通不攻自破,碎裂成点点冰晶。

而也就是在此时,那柳铮已到了剩下的沐君衡真身前。

“生死本是寻常、善恶只在一念,你又何必执着。”柳铮宝相*,手中却是凶器,一剑缓缓的刺下。一声脆响,却终是抵在了那沐君衡的胸前,只是这一剑哪里破的了水德之身的千载玄冰?

“我输了。”柳铮道,宝相裂开,断阳剑掉落在雷壁之上,叮当有声,他伤势极重,说完这番话便倒了下去。只留下呆呆看着脚下柳铮的沐君衡。

“生死本是寻常、善恶只在一念。”沐君衡喃喃道,神色似有顿悟,突然弯腰托起了雷壁之上的柳铮。

“是我输了!” 沐君衡突然笑道,托着柳铮大步走下雷壁,而棋盘中写有沐君衡名字的棋子也是应声而碎。

在那鹤桥之上,有个红衣女子,似乎早已等候多时。

“重天门下柳铮胜出。”此时那紫衣弟子一扫棋盘朗声道。

“输了,他竟然认输了!”

场中众人,均是愕然,看着那消失在鹤桥上的沐君衡,均是如云里雾里。

“少都主这百年的魔障终是解开了。”暮云浅呆呆的看这沐君衡远去背影道,突然目露喜色。

“云浅说的魔障可是心魔么?却不知仇师侄有何心魔?”紫华仙子见他如此,不由道。

“少都主的魔障,是一断往事,在那一百四十年前,我幽都大都使沐水柔在此地,血脉耗尽,撞壁而亡,其中造化弄人,种种缘由,各位也算有知,因这往事累及我幽都千年清名,百年来我幽都严令门下弟子不得提及,久而久之,这便成了我幽都一段秘辛。” 暮云浅缓缓道。

“但冥冥似乎有天意,这本已经尘封的事情,不知怎么的却传到了少都主的耳中,那时少都主不过弱冠年纪,听闻此事后,一夜之间性情大变,原本温文有礼的少年变得乖戾非常,心存怨念,至此,他虽不至做出什么大恶来,却喜怒无常,性情乖戾,更是立誓一生不再姓仇,该改性沐。”说道此,暮云浅神色温婉,多了几分慈爱之意。

紫华仙子见此,想到沐君衡的“夜羽青光、两极化形”的神通,心中一动:这暮云浅贵为幽都大都使,杀伐果断,却对沐君衡慈爱有加,当真让人意料之外。

“那孩子天资绝顶,我幽都百年难见,却不想因为自己生生母亲之事,终是落下心魔,修为再难精进,难窥大道万一,但今日他最后一刻,能拼尽修为,放过那柳铮,终算是恶念摒弃,心魔始解。由此,我幽都上下当真该谢谢那叫柳铮的孩子。”暮云浅道,脸上情真意切,却无半分作假。

“虽说如此,只是这一番下来,那柳铮当真是凶险非常,若是贵派沐贤侄不撤去那真雷,他怕是就要折损与此了。”紫华仙子道。

“呵呵,仙子有所不知,佛宗典籍中曾有所载,昔日佛宗有大神通者舍身饲虎,证得大道,今日柳铮能有此举,也算是不差那佛宗中的舍身饲虎,以己度人之举了。”知地一道,苍老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红晕,但此言一出,众人却均心中一沉,均是想起柳铮雷壁上的种种,竟都隐隐和那数百年前佛宗有莫大关系,不由均向于千秋看去,却见于千秋正闭目调息,不由噤言。

而此时雷壁之上已是其他弟子比试,其中便有重天派弟子,众人的目光终是落在了那雷壁之上。

不多时,养元宫前,柳铮终是醒了过来,入眼的却是之前要取他性命的沐君衡。远远的是一些重天门下弟子,却均是目露古怪之色,无一人上前。

“你既然破不了的水德之身,那就是你输了,你的命现在是我的,虽然说生死本是寻常,但你的命已经都是我的了,可不能就这样死了。”沐君衡正色道,掌上真元如瀑,印在柳铮胸前。

柳铮想笑笑,却发觉自己身上尽染鲜血,脸上更是僵硬的笑出声来都难。只是胸前那如瀑真元,才勉强让他直起身来。

“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的袖子,他还死不了。”沐君衡道。

“混蛋,要死就本姑娘死远点。”一旁的却是羽真,说话间脸却红了,她一手扯这着沐君衡的袖袍,却犹不松开,眼中却微有泪痕。

柳铮见此却别过头去,竟是不想看见那羽真一般。

“都是重天门下,七脉弟子,你们难道想见死不救么?”沐君衡见柳铮神志已清,起身朝一旁的众重天弟子道,虽只是简单道来,但气势上与往日大不相同。那重天弟子似乎吃了一惊,下意识道:“我….我这里有“血凝丹”,能回神固元,师兄拿去..便是。”

沐君衡道:“那就多谢”。拂袖卷了那血凝丹,并从怀中摸一黝黑玄铁令牌来,一并仍给了柳铮道:“你舍命如此,我知你意。所谓生死无常,天命有定,我本不该心生仇怨,祸及他人,以至心生魔障,善恶颠倒。”

“但这惶惶圣派,只说造化弄人,命数天定,更是生出这百般清规戒律来,只怕未免太过无情了些。若是如此,我倒想问问这造化、这天数、为何要弄人,为何要天定!”沐君衡续而凝眉道,就是柳铮在内,也是暗自吃了一惊。

而那沐君衡说罢,大步而去,却是背离养元宫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柳铮见此,心中却有了些惬意,低头看时,却看见怀中那血凝丹与黝黑玄铁令牌,虽说这血凝丹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,却也珍贵,柳铮伸手便服下两粒,等细看到那铁令的文字之后却不由吃了一惊。

“幽都大都使铁令!”柳铮喃喃道。

“暮云浅…暮都使的铁令。”一旁真儿见此也是吃惊道。

“他身为幽都的少都主,一刻前还想杀了你,现在却给了你这铁令,当真让人难以琢磨。听师傅说,这铁令可是大都使才有,在幽都可是…”羽真遥遥看了几眼那幽都之处,摇头道。

“我困了,你走吧,那左烟寒怕是在等你。”柳铮打断羽真道。

“铮哥,我找他是….”羽真闻此脸上却是一红,随即便明白了柳铮为何如此,刚想说及,却又听得柳铮沉声道。

“你要找他,我不拦你,只是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左烟寒并非良人,你…,”说道此,柳铮声音更沉,却转口道:“这会武我还未胜出,我答应过陆大哥救出殊姐姐,便不能食言。你在此我只会分心,你还是走吧。”

“这就是理由么。”羽真本是脸色嫣红,但听到“陆大哥”却脸色一白。聪慧如他自然知道柳铮的秉性,虽然愚笨,却善良到宁折不弯。

“那你保重。”羽真道,回头看到柳铮沾满的鲜血的道袍时,不由眼中让山风吹生了几许雾气,却是转身走了。

柳铮见此,远远朝左烟寒所在之处看去,却未见人影,原来此际左烟寒已然雷壁之上比试去了。(未完待续)